沉默丶海的驿站
   

生活很有趣第20171027期

“贵老师”

教师节那天,我想起了初中教化学的“贵老师”。其实,这位老师不姓贵,“贵老师”是他的绰号。

记得那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。下课铃响起时,老师正背对着我们板书,班里抢饭第一名、人送外号“飞毛腿”的马同学条件反射般拿起饭盆就要冲出教室,老师一转头,恰好看到了这一幕。

一时间全班都愣住了,老师和他面面相觑。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老师哭笑不得:“贵班竟然有这样的学生?”

从此以后,我们就总被化学老师戏谑:“贵班课堂发言居然万马齐喑?没人举手是吧,那我点名了!”“贵班学生居然不写作业?没写就是没写,我不想听任何理由!”“贵班的化学居然这么差!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!”

从此,我们也恭敬不如从命送老师一个“贵”字。在相互吐槽中,我们迅速与“贵老师”建立了亲密的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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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定义的概念

刚上高中时,有一次数学课上老师问同学们:“谁知道‘平面’的定义?”大家都默不作声。只有一个男同学高高地举起手说:“老师,我知道,‘平面’是个不定义的概念。”同学们哄堂大笑。因为前几天老师刚讲过,“直线”等几何里面最基本的概念无法定义,是不定义的概念,没想到被他活学活用到这儿了。老师微笑着看了看他,挥手示意他坐下。他还想争辩几句,最后不服气地坐了下来。这事儿在班里成了典故,从此,同学们都叫他“不定义的概念”,简称“不定义”。

许多年过去了,当年的同学们都各奔东西。后来“不定义”阴差阳错进入了一家政府机关,当上了公务员,小日子混得还不错。“不定义”工作之余最大的爱好是文学,经常在报纸上见到他的各种文学作品。

前段时间高中同学聚会,三十年过去了,还能聚到一起,大家都很兴奋。谈起上学时的趣事,大家滔滔不绝,仿佛有说不完的话,感觉懵懵懂懂的青涩年华好像并没有走远。有个同学故意问大家:“同学们,有谁知道‘平面’的定义?”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了“不定义”:“‘平面’是个不定义的概念。”“不定义”只是憨憨地一笑,并不在意,仿佛大家说的是别人的故事。

对了,忘了告诉你,这个叫“不定义”的同学我很熟,他就是——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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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瓦罐”

“瓦罐”是我小舅的外号。为什么叫这个?我想:一来,“瓦罐”没有“瓮”体形庞大,不是大材,取这个诨名即喻平凡之意。二来,“瓦罐”空心,喻虚心能容。事实上,小舅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
小舅、小舅妈脾气好,人缘好。记得以前,每天去他们家串门的人特别多,打扑克牌、聊天,人们像去了自己家一样,说说笑笑毫不拘束。每次去小舅家,都给我一种轻松愉快的感觉。

小舅率性可亲,没有一点儿大人的架子,有时就像个小孩子。姥姥年纪大了,常有亲戚去看望她,留下许多“好吃的”。小舅经常去她屋里找:“娘,还有好吃头儿不?让我吃一块!”在我面前,他经常揭我某位老师的“短儿”:“当时她是我们班里成绩最差的,你知道吗?她考了好些年才考上大学。”为此,母亲经常批他“没样儿”。

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夏天,小舅骑着自行车驮着我往家赶,车速飞快,我的小脚不知怎么绞在了车轱辘里,被辐条拨了一个直径两寸左右的口子,疼得我哇哇大哭。小舅发现后二话不说,马上把自行车扔在路边,背上我快步跑向村里的卫生所。看到一向没有正形的小舅紧张得头上冒汗,黑黝黝的脸都急红了,我觉得有点诧异,更多的是被关心被重视的温暖。注意力一转移,脚上的疼痛也被我忘却了。

等我在石家庄安了家,一次回老家时,小舅背着半袋面走了半个村子来到我家,一定要我把它带走。我不是个精打细算的人,没有从老家带东西省着过的习惯。而且,那时我还没买车,从客运站提溜到家半袋面实在太累,就拒绝了。那一刻,我分明看到小舅眼里的失望,但他什么都没说。

有一次回老家,我给了他50块钱。他立刻像个孩子一样满村嚷嚷:“这是外甥女给的钱!我要全部花了去买好吃的!”

那年小舅生了病来石家庄检查身体,在公交车上被偷了1000元钱,但所幸检查结果没事。尽管家里条件一般,但丢钱的事小舅丝毫不放在心上,他高兴地说:“破财免灾啦!”

谁能想到四十多岁的小舅会突然去世呢?那天,父亲用低沉的声音,哽咽着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个不幸的消息。恍如晴天霹雳,我不相信!这怎么可能呢?等我一路哭着坐车回乡,只见到他家门口那让我痛恨的一片白色……

小舅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,这个病据说在没事时不好查出。姥姥那时已八十多岁了——幼年丧母,中年丧夫,老年丧子,她全赶上了,我不知命运还需要她拿出多少勇气来面对以后的生活。人都说,最亲不过父母,其实多少年来,伴你一路成长的姨、舅、叔叔、姑姑、姥姥和奶奶……哪个不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?他们对你的爱并不比父母逊色啊!

小舅去世半年后,小舅妈再婚。没毛病,人都要向前看,走向新生活。小舅像他的诨号“瓦罐”一样平凡,但是家里的顶梁柱。一旦离开,家就散了。小舅像他的诨号“瓦罐”一样,随着时间的推移,慢慢走进了历史的深处。其实人生就是一个不断送别的过程,父母、夫妻、儿女,哪有一直相伴的呢?人生的美好,就在于那“交汇时互放的光亮”,只要在相逢时彼此照耀,哪怕很短暂,很偶然,我们的岁月便不曾虚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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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实话

独居的邻居伯伯说话超实在,他平时没事就过来串门儿。

那天上午,我老妈刚拖完地,还没干,他就进来了,踩了一地的脏脚印子。我老妈问他:“吃饭了吗?”他说:“早吃了。我刚把我屋地拖了,不干,不能踩,就过来待会儿。”

还有一次他感冒了,过来串门儿,坐在那鼻涕眼泪直流,还咳嗽。我老妈问他:“这两天去过你闺女家吗?”他连忙摇头:“我这样可不能上她家去。要是去了,把她和小孩都传染上感冒咋办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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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苍蝇溺毙了

气温陡降,已经不能用凉水洗脸了,冰得慌。

早上起床后我打了一盆温水,正要去拿毛巾,一只苍蝇嗡的一声以倒栽葱的姿势冲进盆里去了。等我捞出来,它已经软溜溜地死透了,连挣扎都没有了。

老公说:“这个苍蝇真勇敢!”

我没好气地说:“啥勇敢?它这是傻,好死不如赖活着。要不是做自杀式冲击,它还能活好几天哩!”

老公不服气地说:“天冷了,与其冻死,还不如在这温水里溺毙呢,你别说,这是一只有思想有勇气的苍蝇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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狡辩

老公是个粗心的人,家务活一样儿都做不好。

昨晚我加班,告诉他先把粥煲好,我回家再炒菜。结果等我回家一看,他不但把粥熬糊了,连锅也烧坏了。我生气地说:“你都多大的人了,做事还像个孩子,什么智商嘛!”老公说:“都说在喜欢的人面前智商就会变低,我还不是因为太爱你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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啃“姥”族

儿子出生六个月了,正是长乳牙的关键时期。这几天,不管看到什么物品,他都要抱起来送到嘴里啃。

最近,老爸老妈从家乡过来帮我带孩子。刚一进家门,老妈就欣喜地抱起她的外孙,一直舍不得放下。儿子则乖乖地趴在他姥姥的肩膀上,津津有味地啃着,以致老妈的肩膀上满是口水。

站在一旁的老爸见此情景,哈哈大笑,指着宝宝对我说:“看见了么,这才是真正的啃‘姥’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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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搬硬套

周末带小侄逛街,给他买了一根香肠,小侄刚咬一口,香肠就掉地上了。他要捡起来接着吃,我告诉他:“地上脏,掉地上的东西就不能要了。”

走着走着,我发现刚给他买的小汽车不见了,就问他:“小汽车呢?”答:“刚才掉了,姑姑说掉地上的东西不能捡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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